八八災後五年首次在廢棄的舊社辦豐年祭:大家都回來了,好像部落從未被廢棄過!

八八災後五年,大社族人首度回鄉慶豐年

生命的課題如果是與生存息息相關、而不只是生活而已,那麼我想任何一種生存方式都無法輕易地對另一種批判。

這是八八風災後第 5 年,大社村第一次回鄉辦豐年祭活動。 在村民稱為「缺口」的入村地點,看見這斗大的幾個字,當下的心情是激動興奮的:   身為一個外人,對非自身族群的祭儀怎麼舉辦、在哪裡辦,自然沒有什麼觸動,但此刻心情係因想起太多一路走來看見的、聽見的,原鄉人。 想起那些留與不留的爭論相對,想起離鄉的人們曾經短暫留言說:「好想念山上的石板屋,那裏有我的童年記憶。」想起回鄉重建人們無法克制情緒哽咽地說:「我們知道這段路很艱難、很危險,謝謝很多人願意上山陪伴,因為已經很久沒有人陪我們走這段路了。」   留與不留,回與不回,都是複雜的,一路走來聽聞的何處生活,其實沒有誰比較好過。生命的課題如果是與生存息息相關、而不只是生活而已,那麼我想任何一種生存方式都無法輕易地對另一種批判。 只能思考、只能想念,只是不斷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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燈火終於又明亮,彷彿族人從未離開

好希望豐年祭結束的時候,他們都還在。我的鄰居今天都回來了,現在這麼熱鬧的樣子,好像這個學校從來沒有廢棄過耶。

我想起堅持留在原鄉的大人說:「當然會寂寞,想起來都會哭,因為真的很期待有一天大家會回來。」 我想起趁此祭儀活動回鄉的村民興致勃勃地說:「昨天晚上站在缺口,遠遠地都能看見大社村一片光明,有營火、有屋子的燈,通通都亮起來了,好久都沒有看到這種情景了啊。 我想起在部落自學的孩子看著廢校操場上參加豐年祭趣味競賽的人們說:「好希望豐年祭結束的時候,他們都還在。我的鄰居今天都回來了,現在這麼熱鬧的樣子,好像這個學校從來沒有廢棄過耶。」 我想起自己從來沒有過,像這樣,面對整個生活社區的鄰居完全搬離,從來都是我們搬到他鄉別處。 我想起自己從來沒有這樣長時間獨居地等待著某個可能不會再回來的誰,從來都是有個家人會為我等門的家可歸。 所以我知道自己此刻,只能回想他們每個人說的話,用力地記住每一種複雜難解的心情。   一直到所有的人事物,都能像大地包容了山河海那樣、被逐一記憶,回到歸屬之地的路才會在眼前展開,那是跳脫自身立場的理解,那是人類處心積慮開發的途徑、地圖、領域,都無法抵達的地方。  
作者介紹

Fi FiWang,屏東人,東海中文(學分修完,但因為大一體育被當而最後未能畢業)。就業多年後接觸部落原鄉重建與自學家庭,而展開另一段不會畢業的部落學習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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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落的故事

大社部落(排灣語:Tavaran)原位於屏東縣三地門鄉,因為部落當年人口眾多,而被稱為「大社」,是一個擁有 400 年以上歷史的排灣族 Raval 系統古老老部落。民國政府來台後,大量砍伐部落周遭原始林地,導致山坡地水土保持不佳,終於在 2009 年莫拉克颱風來襲時釀災,族人被迫遷村。 現在多數原大社族人均遷徙到屏東瑪家鄉禮納里部落的永久屋。在這裡,族人努力傳承排灣族引以為傲的手工藝傳統,試著在平地的新居,找到族人下一個 400 年的傳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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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來源:Fi FiWa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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