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發展的巨輪來到砂州美麗的後花園,生態破壞被合理化,所有的犧牲彷彿都為了成就更偉大的未來。儘管原住民們如何撕破喉嚨,反抗的聲音終究無法穿越叢林,到達會議中心,只能用單薄的身軀來阻擋挺進的神手。 所以,當地的原住民本南人,也不得不遷移到更深遠、沒有道路可達的原始森林區,而隨著這次的流放徒遷,他們很可能會在世界的水平線上,永遠消失不見。 本南族,東南亞最後的遊牧民族
巴南地區有三大主要的原住民,即肯雅族(Kenyah)、加央族(Kayan)和本南族(Penan)。其中仍依賴森林求生的本南族,目前估計約在 400 至 500 人之間,是東南亞最後的遊牧民族。 他們天性愛好和平,善於使用吹筒捕獵動物,但卻從不傷害他人,即使受到他族的騷擾也多選擇自行退居到森林的更後方。傳統的本南語中沒有「再見」和「謝謝」這兩個詞,這和他們活在與世隔絶的熱帶雨林深處有關:他們居無定所,一輩子彼此能相遇的機會也許只有那麼一次,所以他們不說「再見」。 而且,他們認為森林是大家共有的財產,狩獵野生動物、採集野果,一起分享自然資源是天經地義,因此「謝謝」也沒必要存在。 [caption id="" align="aligncenter" width="500"] 本南人居無定所,一輩子彼此能相遇的機會也許只有那麼一次,所以他們不說「再見」。[/caption] 經濟發展是否值得讓我們犧牲整個民族他們居無定所,一輩子彼此能相遇的機會也許只有那麼一次,所以他們不說「再見」。
然而,這美麗的民族最終還是敵不過財團。一旦巴南水壩落成,估計有 26 間長屋和村莊將沉沒水底,雖然本南人不至於滅族,但在文化切斷與衝擊下,勢必失去某些族群本質,而我們以後也只能從博物館的照片和展示品中回味這些古老的傳統和文化了。 平心而論,為了滿足某些人的發展藍圖,我們值得犧牲一整個民族,把他們的真實故事都寫成「傳說中」嗎? 這幾年間,巴南原住民為了守護自己的家園,只能自行設立路障營,阻止水壩建造工人進入該區施工,但遭遇無數次被砂森林局和水壩公司的刁難。顯然,這是治標不治本的方法。 要真正保存原住民生態,我們必須確保砂州政府答應簽署《本南和平園建議書》,其中包括要求砂州政府承認原住民族習俗法、保留地與傳統領域,並杜絶非法伐木,同時也檢討所有的水壩計畫。 雖然爭取從來不易,但有些事,總得有人做,不是嗎? 在打開巴南水壩這一頁之前,我和大家一樣,對離我們一海之遙的東馬原住民的困境既熟悉又陌生,然而翻開之後,我心慼慼然。巴南原住民為了保衛家園而日曬雨淋,我們仍在這裡為發展的代價喋喋不休。 當張懸在耳邊輕唱起吳晟的詩《我不和你談論》時,我才發現,原來生命的智慧與教誨,早藏在生活裡:一旦巴南水壩落成,估計有 26 間長屋和村莊將沉沒水底……
「我不和你談論人生/不和你談論深奧玄妙的思潮/請離開書房/我帶你去廣袤的田野走走/去撫觸清涼的河水/如何沉默地灌溉田地……」
是的,只要我們願意去接觸,許多的論述或疑慮、討論或爭辯,都顯得蒼白無力。而關於要守護自然或發展未來的迷思,答案一直都藏在湖泊、田園、山丘、溪水或村莊旁,等待我們發現。 (本文原刊於《東方網》,原標題為 〈本南族,被流放天边的民族〉,原作者為吴毅阳,部分資料源自《達邦樹|無聲的吶喊》。) [caption id="" align="aligncenter" width="3176"] 在巴南河邊的砂勞越原住民 ── 一旦巴南水壩建好,許多族人原本的生活型態將不復見。(圖片來源:Wikimedia Commons,CC Licensed)[/caption] 延伸閱讀 專欄介紹:【達邦樹】 達邦樹(Tapang,學名 Koompassia excels,蝶形花科)是一種砂拉越常見的高大樹木 ,生長在東南亞低海拔的熱帶雨林中,高度可達 88 公尺。其樹幹光滑,樹枝離地面 30 公尺,並自然地吸引森林巨蜂來築窩釀蜜。蜂蜜的價值曾經保護它免受砍伐的厄運,當地居民只能採用自然倒下的達邦樹為木材。它是砂拉越受保護的森林品種。 因此《達邦樹|無聲的吶喊》寓意樹木的尊嚴與森林的管理與保育,並希望在社會與法律的護衛下,讓森林繼續存留,扮演生態棲息地的功能,以及供應惠澤人類社群的各種物品與服務。愛原住民?想關注、參與更多部落大小事?歡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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