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或就以沉醉為名》來看,就連這名稱的決定,都這麼不當一回事。用白話擺明了講,就是:「啊唷來看我們自在奔放跟著一起開心,幹嘛還要起名字啦。就來看一定會有感覺啊,感覺到最尖尖滿滿的時候,啊就沉醉了這樣可以吧。」 連英文也是這樣,”Stay that Way”,用東部熟悉的語法來翻譯,就是「按照你」,不是嗎?很會的一種,絕對。 在 BDC,「沒有人是不能跳舞的人」 最早看到布拉瑞揚編舞的《勇者》開始,就讚嘆他讓舞者用自己本相與本性在臺上按照自己的感覺 —— 沒有人是不能跳舞的人。 而今年度 BDC 這支作品,一如布拉瑞揚以往的舞作一樣,不管你看幾次,每次台上舞者一定都會有不同的演出。 當舞作鍛生於無形,全視當我與你與周遭一起振盪到了什麼樣的地步,就會來到什麼境界 —— 一個「什麼都好,哪裡不好」的境界;放掉、扒去所有的舞步跟招數,不是用練習與記憶去走位,而是直接讓生命隨著肢體自在地展現,正是 BDC 在雲門戶外劇場所創造出來沉醉在部落與大家一起的感覺。 於是,決定這次演出的關鍵,最需要的不是別的,而是現場有很多人想要跟著一起一起的氛圍。因為,舞團根本就很自我啊,不是要為觀眾而跳,而是很單純地想把自己在不同部落感受到的,透過台上台下我們一群人此時此刻就在一起,傳達出來那樣的單純。 舞者作為群體,本身就是跨文化學習 [epq-quote align=”align-right”]差異的美好,是讓我們可以一起分享的基礎。 原鄉要能夠永續存在,才是帶給臺灣繼續前行的力量。[/epq-quote]BDC 的舞者,不只有原住民,也有非原住民,大家都在布拉瑞揚不經意的琢磨與蓄意丟到部落放生的過程裡,去感受跟著部落、跟著族人,一起生活與面對生命的情態。 舞者這個群體,本身就是跨文化的學習,而來到不同部落認識當地的過程,也是不斷跨文化的領受與學習。 這次三位歌者 Ivi、Muagai 跟 Senayan,布拉瑞揚在 20 幾年前驚艷於她們在原舞者的歌聲,很想拉著她們一起有新的合作。那些年,她們跟著原舞者,透過學習不同族群的歌曲直面自己。 Ivi 說,高中畢業後那時跟著原舞者,各族的歌都學,但是她不會唱自己排灣族部落的歌,於是後來她從這個起點,回到部落跟耆老學習唱歌;魯凱族的 Muagai,則在學習、聽、唱卑南族婦女吟唱的歌曲當中,每每回想起當年不顧一切想要在原舞者把歌學好唱好、把自己使命做好的初心;來自利嘉部落的 Senayan,則是跟著原舞者認識很多部落,最後繞回來自己部落紮根,而當年她在南王部落學習 Baliwakes(陸森寶)的歌曲時,得到她的母語名字,也作為她深刻的卑南族認同。 原住民並不是作為一個整體皆然的群體;常常,漢人都誤會了這件事情,以為原住民都一樣,而忽略了其實不同族群甚至同一族群不同部落之間都是不一樣的事實 —— 不管是原舞者或 BDC 的舞者,他們跟著不同部落學習,也都在不同部落得到來自部落的力量,那都成為他們面對自己的養分。 而這樣的尖尖滿滿,也都是他們想傳達給整個社會的感覺:臺灣有這麼多族群這麼多部落,我們可以好好地彼此學習、彼此在乎,我們都可以在給彼此的力量當中得到支持,因為沒有人是局外人,原漢不是對立或劃分,差異的美好,是讓我們可以一起分享的基礎。 原鄉要能夠永續存在,才是帶給臺灣繼續前行的力量。 覺得唱歌不好聽,就吃烤肉吧 布拉瑞揚說,他們到過那麼多不同部落,想把所經驗過的美好,分享給在這片土地上,跟著臺灣的山跟水一起生活的你我:於是到過阿里山,覺得鄒族烤肉好吃,就想辦法要把他們請到臺北來烤給大家吃;平常在台東糖廠排練時,最棒的鄰居就是賣山地飯出飲品的 Kituru,於是想辦法凹他們去準備 cinavu(奇拿富/小米粽),把家當都帶上來⋯⋯ 一整個超過、犯規嗶嗶嗶喇! 我超愛布拉瑞揚在記者會引起全場哄堂大笑的那句話:「如果你覺得我們唱歌不好聽,(還)有烤肉可以吃。」可以來看舞聽舞聞舞又能吃到烤肉跟奇拿富,哪裡不好?臺北哪裡找得到?就這麼單純的理由,於是,我就買票了。 相信六月之後的這兩個午後,我會再次在「臺北的天空」底下,感受到部落的歌聲跟烤肉的味道,隨風傳來在耳際鼻息竄著,跟著認識很好、不認識也好的朋友在台下一起一起,一起被 BDC 舞者不照牌理出牌的演出打到,一起被三位天后渾厚猛爆型的歌聲打敗,然後把當下沉醉的心,留在傍晚的淡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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